而沈霁临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被剖开之后，除了血肉和散落的肠子确实什么都没有。

她那时候很平静地看着少年在时间循环里，腹部逐渐痊愈收合，郑晚瑶不知道自己是疯癫还是病态，有那么一刹那，她忽然伸出手去摸了下那掉落在地上的血肉。

温热、黏腻而又赤红。

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，她脑海中浮现出来最多的就是这般血腥场景。

只不过从前死了三次的是她。

齐墨翎看见郑晚瑶说完这话以后有些沉默，她那过于晦暗不明的神情，总让人觉得难以琢磨，他却以为是对方顾念旧情。

“你该不会真的喜欢那小子。”

齐墨翎那双幽深的瞳孔有些暗沉，他嗓音里是毫不遮掩的讥讽。

“沈霁临是条喂不熟的蛇，否则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乳母身死，还能咽下她的血肉。”

这是宫中秘闻，当年沈霁临颠沛流离的时候被乳母所救，结果劫匪笑嘻嘻让他吃肉，他竟然也毫无反抗，就那样跪着咽入腹中。

如果是齐墨翎，即便是死也不会像那样毫无尊严地做狗状，也不会任由至亲入腹。

那小子骨子里就是冷血无情，为了活命和利益可以不择手段。

郑晚瑶闻言眉头微皱，她不知道这件事，但是不管是真是假，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。

毕竟黑莲花原本就是个疯的。

如今她被齐墨翎攥着的那只手无法动弹，但是郑晚瑶却面无表情抽动另外一只手，狠狠在男人胸前系紧那些纱布。

“淮南王的心意本宫心领。”

郑晚瑶起身不打算再跟这人共处一室。

他身上那股压迫感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，哪怕什么都不做，齐墨翎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很像是野兽。

而她如今没了齐墨翎去打探支线任务，所以只能另外想其他法子。

“天色已晚，请回吧。”

郑晚瑶后退两步将烛台重新点燃。

“北域已经为王爷准备好了安居之地，不过如果你另有打算的话，可千万要记得隐藏身份。”

她这话已经是在不着痕迹提醒对方，现在是举国通缉遍地追杀，要是轻易泄露行踪的话，到时候可能会很难处理。

倒不是怕齐墨翎死了，而是这家伙很有可能会给公主服带来麻烦。

所以郑晚瑶非常明显在赶客。

齐墨翎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她话里面的意思，他也知道要想构建信任根本没那么容易。

他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偏偏对沈霁临手软？

就凭那小子长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吗？

沈霁临那样羸弱可怜的身躯，完全就是蝼蚁般任人宰割。

可是郑晚瑶却不允许他动手，反倒是显得齐墨翎在自作多情，想到这里他就想要讥笑，毕竟他想要什么都行，怎么会在意少女的心思。

只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。

齐墨翎起身在外袍披在身上，他再次感受到脖颈炽热沸腾的灼烧感。

与此同时伴随着的，还有嫉妒、愤怒、嗤笑甚至还有些更加复杂的情绪。

也就是在他阴沉着眉眼抬头的时候，忽然发现窗外多了道身影。

“谁在那里？滚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