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渊的目光并不像是从前那样怯卑寂寥，而是头一回这样光明正大和她彼此注视，即便只是在影子中。

他那双向来清冷的眼眸，此刻要比猝然绽放的烟花还要璀璨。

脖颈是被主上赋予的痕迹，后背也是郑晚瑶亲手刺下的烙印，若有朝一日死在她手中，远远要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渴求。

不是喜欢被折辱，而是因为那个人是郑晚瑶，所以无论被怎样对待都没关系。

也就是在这样疯狂的刹那间，郑晚瑶掐着他的脖颈就再度吻了上去。

卫渊脖颈间骤然被人松开，下意识想要喘息的时候却又被死死堵住。

“唔——”

因为那股窒息感而导致的生理性泪水，就那样顺着泛红眼尾滑落。

生与死徘徊之境，他与她缠绵。

卫渊满脑子却只有两个字。

喜欢。

在这样近的距离里，卫渊能够清楚感受到郑晚瑶身上跳动的心脏、灼热呼吸还有那过分滚烫的胭脂唇。

明明仅仅是吻而已，可是却远远要比从前床笫之间还要来得惊心动魄。

微风吹拂而来的时候，殿内素白色的帷幔发出窸窣声响，与之相对应的是布料摩挲音。

谁也不知道衣裳是怎样被尽数撕扯而开，只知道今晚月色格外晃眼，白皙与绯红交织，卫渊胸膛被少女双手撑着，他仰头时眼睫都在颤。

跟从前的亲昵不同，卫渊如今很清楚郑晚瑶说的那些话，就是已经知道了他那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和恶念。

可是郑晚瑶却好像丝毫不在意。

她那薄红眼尾低垂下来的时候，让人感到分外危险，郑晚瑶就像是要执拗地逼迫他承认。

“你也想要不是吗？”

郑晚瑶如今的状态介于半梦半醒之间，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情，然而跟平时的束缚和压抑不一样的是，此刻更像是被火焰点燃。

以至于完全失控不再隐忍。

她说不清道不明心底里这股愤怒和悲伤从何而来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来。

如果是其他人被强迫对待，可能早就抵抗挣扎，甚至是心如死灰。

可是卫渊却已经快要忍到极限。

不够。

远远不够。

他和郑晚瑶说得一模一样，就是想渴求更多。

而走到了如今这一步，卫渊即便是从前有想过，但是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摊牌，甚至郑晚瑶早就已经知道。

羞愧、可耻、恐惧种种复杂情绪浮上心头，卫渊那双原本清冷的眼眸逐渐潮湿。

他是暗卫，也该是安安静静又沉稳的存在，可是骨子里居然会渴求主上的责罚。

所以他应该拒绝推开，又或者直接及时止损负荆请罪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浮。

可隐忍压抑到无法再克制的地步后，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崩溃和疯狂。

卫渊将地上的烛台塞到了郑晚瑶手中，他就像是被打开了某种恶念，将平日里那些深藏在心底的念头也尽数摊开。

“属下……想要。”

他不知道说出这几个字要花费多久，只知道终于将那些见不得人的念头坦白出来的时候，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。

光影迷离下，卫渊在等待审判。

他与她相伴数年，影子和主上原本就是最为熟悉的存在，所以卫渊很清楚郑晚瑶说出那些话是什么意思，而他也压根无所遁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