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起来，出来，到院子里抽烟，衣小蕊出来了。

“师父，外面冷，我给你拿衣服。”

“不用了，你休息吧，我抽完烟就休息。”

那磨骨的声音，唐曼静静的听着。

那声音穿透了骨头一样，她感觉到了灵魂似乎在倾听着这磨骨的声音，这和以往又有着不同。

她想起来了，老恩为了救自己，才坐在轮椅。

唐曼一激灵，磨骨的声音消失了。

除了这个，其它的她并没有想起来。

她没有想到，老恩是因为她，才会这样的。

唐曼休息。

第二天起来，上班。

她坐在办公室，琢磨着，这磨骨的声音，是让她想起来什么。

张囡进来了。

“场长，我找几个人谈过了，按照您的意思，基本上没有问题，他们让写一个协议一类的东西。”

“那你就写。”唐曼说。“那我按您的意思办。”

张囡走了，唐曼知道，这些化妆师都很善良的。

唐曼今天有妆。

九点十分，去妆室，衣小蕊跟着。

进妆室，唐曼看死者，是普妆。

“小蕊，你来上妆，稍微放开点。”唐曼说。

衣小蕊聪明，唐曼一点就明白了，就是让她加一点外妆。

衣小蕊上妆，唐曼看着，因为让衣小蕊加了点外妆，唐曼就没敢离开，她点上烟，坐在高的椅子上盯着。

妆过一半的时候，唐曼觉得没有问题了，就转到一边，想事情。

突然，衣小蕊叫了一声。唐曼一激灵，站起来。

“师父。”衣小蕊看着唐曼。

唐曼走过去，死者的眼泪流出来了。

妆及灵魂，死者会流出眼泪来的。

唐曼上妆，一般是控制着这个度的。

唐曼伸手，轻擦了一下，一激灵，然后就抓住了死者的手腕。

“马上叫场医院的医生，救护车开过来，抓紧。”

衣小蕊一愣，撒腿就出去了。

医生进来了，检查了一下，把上把人抬出去，抬上救护车。

唐曼出来，回办公室。

“冲澡。”

冲过澡，唐曼看着衣小蕊。衣小蕊发懵，害怕，紧张。

“不用害怕，也别紧张，这很正常的，人没死，缓过来了。”

东北天寒地冻的，有的人家，就把死者停在了家里，等到炼化的时候送过来，上妆，炼化，省了一笔钱，这也没有问题。

这个就是这种情况，人竟然缓过来了，少见，但是并不代表没有。

唐曼遇到过，当时也吓得不轻，当时上妆的时候，是坐起来了。

“师父，你怎么知道没死？”

“有死者流眼泪的，活人的眼泪是有温度的，真正死的人，眼泪如果流出来，是凉的。”唐曼说。

“你摘了手套，就是……”

“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。”唐曼说。衣小蕊不说话了，坐在沙发上，发呆。

“师父，你说如果没发现，送到炉子里，会不会很痛？会不会尖叫……”

“有一天都想什么呢？”

衣小蕊站起来，给唐曼泡茶，小点心盒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