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楚世远能够做得出来的事。

楚世远坐直了身体，镇定沉稳，面庞冷峻如霜，眼神像两把刀，深夜下的暗光刀，锋利不显人前。

无人看见处，他和青玄门长老，不易察觉地对视了眼，似若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确实。朝清远沐府举荐青玄门长老来共同参加此次天梯论剑的人，正是他楚世远。

青玄门长老身穿灰蟒长袍，捋了捋胡须，灰浊的眼眸看了眼耸入云霄看不见顶部的天梯。

金色的圣光，直通云端，蕴含着洪荒界最深的奥义，一眼看不到顶，无穷的威严和古老的神圣感席卷而来，仿佛看一眼都会有和神佛对视的震撼感。

楚月抬起眼皮看向了天梯，骤生直击心灵之感。

仿佛有无形的威压，在抨击她的道法，要碾碎掉她的骨头，磨灭她的血肉，把她埋进泥土里，开出无人认识的花儿。

而这，便是天梯的恐怖之处。

若是实力不够的人，登天梯不过是自取死路。

道法万象，无穷无尽也。

登天梯者，唯有凡人如蝼蚁，举步维艰，夹缝生存，尝尽了偏见针对的苦。

“楚王，你看这天梯之长，凡人险阻，同修凡道的你，不如给海神界的凡人道修，说一些话？”

青玄门长老嗓音温和，实则他只是不喜顾青绿弃明投暗的不理智选择，对叶楚月没有多少敌意。

只是这次来天梯论剑是清远沐府的主意，若他能借此机会得到清远沐府的青睐，整个青玄门说不定都能鸡犬升天呢。

故而，有些话，哪怕仅仅是做做样子，也要说出来让清远沐府看到他的诚心，权当混个眼熟。

得罪一个永远不能登天去的凡人王，讨好洪荒世家之一的清远沐府，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。

“既是如此，那小王就不推辞了。”

楚月落落大方说罢，龙袖一挥，赫然起身。

她往下看时手微微抬，掌打开。

人群云都队列之中站在赵策安身旁的李守珩，何等的默契，当即把自己的坤灵笔墨拿出，投掷给了楚月。

“楚王，接好了。”李守珩眉开眼笑，意气风发，和数月前的阴翳，判若两人。

“没问题。”

楚月唇角微勾，右手握着坤灵笔的瞬间，足尖点地，身影飞掠而出如流星赶月之流光，青玄门长老尚未说话，就见龙吟声起，道龙盘旋在她的身侧，虽无羽翼，却能载着她腾飞到了血海的中央半空。

“她要做什么？”楚时修不解地问。

青玄门长老眉头深锁，大为疑惑。

不是言谈两句吗？

怎么拿上笔了，飞海面了？

“轰！”

楚月雷霆右臂，汇聚精神之力，藏龙骜之意，执笔题字于广袤无垠的长空。

她的书法不算好看，但这坤灵笔实乃一绝，能将磅礴之意大展，笔走龙蛇，苍茫有劲，从上往下逐渐地题字，最后一道笔锋犹如收刀，潦草流畅回转再撇去充满了劲道，众人俱迫不及待地举眸看去，呼吸随之一窒，血液好似冷凝，只见血海之上天梯旁侧的两行，入目便是：

「吾辈凡人道，踏破登天梯！」

「凡女叶楚月，顿首。」

沉寂多时的天梯之地，哗然声一片如雨后笋，接连出现似人传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