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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0章 姜安左右为难(2 / 2)

此时,谢云山也走了过来,三个人的背影在夕阳下连在一起。

他欠欠的,面色还有点苍白,“小爷也很想知道,说来听听~”

姜安:“我爹来信说胡晏找到了位死而复生的亲人…”

谢云山来了精神,“真的?!”

小姑娘点头,“你也认得。”

谢小将军一愣,“啊?”

“就是沛州桃花源的温东家。”

“可他…不是东离人吗?”

还和护国军有血仇的那种。

“嗤…”

姜安嘲讽一笑,“无非就是老一辈上的明争暗斗。”

没胆子正面打,就背地里使这些阴招,专挑孩子下手,王八蛋!

谢云山愣怔好久,喃喃道:“我自来北地,老狐狸就是独身一人。”

如今有十年了…

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人,可却是两难的局面。

小将军看向姜安,问道: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
继续要温则玉的命替军中惨死的将士报仇?

“照老狐狸那个性格,你就算真杀了温则玉,他也不会怪你。”

只是他心里要背负多少,谁都不知道…

胡晏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,年年都得有那么一两次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,他的命能让他背多久。

人心都是偏的…

此时,谢云山心中的天秤已经偏向了胡晏。

霍长明也说道:“当初那件事归根结底是东离人的计策,沛州刺杀一事他们连温则玉也没想放过。”

说到底,他就是一把刀…

一把身不由己的刀。

他安抚似的拍拍妹妹肩膀,“你别听谢小将军的…”

“此事不该你来背负!”

“这人究竟要如何处置,也应该是苦主来定。”

那营中还有老幺,是死是活该由他来选。

“而且…”

霍长明挠挠脑袋,“这人就算放出北地去,咱们也不能放心啊!”

小姑娘转头,等着他哥的下文。

“你想啊…”

“东离的人要是发现他没死,还不得带回去继续利用!”

温则玉的本事不用他说,在沛州当了那么多年的细作,要不是长公主以他为饵,估计姜安现在也发现不了他。

“所以还不如将人留下,好歹也是给长公主办过事的,总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!”

霍长明这番话说的,让姜安豁然开朗。

就连谢云山都惹不住侧目,“小子,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?”

霍小少爷白他一眼,臭屁道:“我一直这么聪明好不好!”

他紧接着嘀咕道:“只不过就是善渊和星桑太聪明,才显得我多笨似的…”

小姑娘来不及听他俩打口水仗,转身大步朝营地内走去。

她喝声吩咐,“正言,备笔墨!”

……

姜安的信回到崇州已是五日后。

主院房内,一身宽松常服的姜寂臣斜坐在榻上,他拿着信细细看了好一阵儿,终了笑骂一声,“小鬼头!”

孙管家笑眯眯凑过来,将一盏茶搁下。

“可是小主子给您出了什么好主意?”

他家这位大主子可是一连好几日没个笑模样了。

姜寂臣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,无非就是想知道小姑娘的近况而已。

他将手中信件递给管家瞧,“阿安来信说,解铃还须系铃人,让本王不必插手!”

信中还提及了那些流窜的匪贼,谈到她正在全力将他们剿干净。

好长一篇的讲述之下,小姑娘终于是提及了自己的近况…

吃得好,睡得好,白虎带着她几日前还追死了匪贼两匹马!

信件被孙管家重新放回到主子手边。

姜寂臣淡然喝茶,悠悠问道:“放心了?”

老者笑笑,满是褶子的脸上都是笑容,他说,“只要主子和小主子都平安,老奴自然放心!”

有了姜安的话,姜寂臣果然对阿愿一事放手不管,只是让人好生照顾着。

又去军营叫回被支走的老幺,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同他讲清楚。

当然…隐瞒了阿愿是先皇子嗣的那部分。

胡宴暂且见不到阿愿,这也是两位府医的意思,担忧他整日思忧,拖垮了身体。

老狐狸院中…

万籁寂静之时,房门被打开。

帷幔隔绝的床榻上,胡宴半倚靠着,没甚力气,低声说道:“不是说过,不要来打扰我吗。”

“军师…”

熟悉的声音让床上人一愣。

胡宴偏头看向外间,又立刻垂下眉眼,遮盖住眼中的慌乱和无措。
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“不是说军中事情很多?”

总是跟在他身边的老幺笑开,笑中有泪。

他端着汤药走进里间,语气有少年人的任性和对胡宴的依赖。

“我若是不回王府来,都不知道军师病了…”

他背过身摆弄着托盘上带来的汤药和蜜饯,一个人自顾自说着,“这蜜饯是城东哪家蜜饯铺子的新货,好些人去买…”

“店家瞧见我,便让我带些回王府来给小姐留着。”

“小姐不在,您先尝尝。”

胡宴静静听着,突地说了句,“可给钱了?”

老幺搅动汤药的动作一顿,笑出声来,朗声回道:“给了!”

他把汤药递给军师,还塞了颗蜜饯,像是桩子一样站在床榻边。

胡宴:“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?”

他好歹也是镇国王爷麾下军师,外人眼中精明如狐狸,老幺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要是看不出,那还真是眼瞎。

“我今日去看了阿愿…”

老幺与胡宴对视,眼中的泪蓄满。

“我方才进去他便问我可是不高兴?”

还偏要刨根问底,追着问他为什么不高兴,可是同他一样看不见家人吗?

稚子一般的眼神,透亮的让人心惊。

老幺不知道从前的温则玉是个什么样的人,可总归不该是这样。

胡宴哑声,喉间发涩。

瞧着老幺那张脸,他想道歉,可又不知道自己该为了什么而道歉,更多也是苍白…

“我…”

“军师!”

老幺打断胡宴的话,用袖子抹了把脸,坚定道:“我不想要他的命给兄弟们报仇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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