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扶砚脱下了外袍，然后就是中衣。

雪白的中衣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，几乎呈透明，司瑶能看到他肉色的身躯。

原本心无杂念，在这一刻，司瑶突然意识到了不对。

等等。

不对劲。

她……

“铁子，虽然吧，我们两个也算是过命的交情，但是你当着我的面脱衣服，是不是太看得起我的人品了？”

南扶砚嘴角一抽。

这话怎么听，怎么奇怪。

“怎么？”

“你还能化身禽兽？”

他拢了拢衣服，转过神，沉默了下后说道。

“我说我忘了你在这儿，你信吗？”

司瑶也问：“我说我是无意识的跟你进来的，你信吗？”

两个人默了下，同时开口：“信。”

然后，南扶砚继续脱，司瑶转身就走。

出了屋之后，司瑶抬起手对着脸扇风。

她小脸微红。

“真离谱。”

“问个问题，还跟着人家进里屋了。”

顿了一下，司瑶又咬牙说道。

“也怪他，明知道我在屋里，脱什么脱。”

还好她反应过来了，不然……

司瑶干咳了一声。

屋里，南扶砚换了衣服，静静站着，耳垂微红。

他……

他是真没意识到。

不是装。

是本能，进了屋里，开始脱掉湿哒哒的衣服。

只是……

他什么时候，对外人不设防了？

南扶砚陷入沉思。

透过斜开的窗户，他看到外面艳阳高照，司瑶正用手给脸扇风。

他不禁莞尔。

“司瑶，晚上，记得来用夜宵。”

司瑶一顿，听到他的声音，转过头，看到了一面斜开缝的窗子。

透过这个窗户，能看到屋里的景致。

她看到南扶砚穿了一身宽松的月白色锦衣，衣袍宽大，曳地。

这应该是他沐浴前暂时穿的衣服，以舒适为主，衣领开得很低，露出了一线洁白……

司瑶猝然移开目光。

她这个铁子，男色……是真诱人啊。

“不吃了。”

司瑶抿唇。

“我本来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。”

南扶砚眸光微暗。

“好。”

“那你什么时候想吃了，记得提前与我说一声，我好请厨子来府上。”

司瑶点点头，背对着他摆了摆手。

“你安心沐浴吧，我先走了。”

南扶砚没有说话。

司瑶离开了随心堂，回了寒院。

院里，药童还在煎药，雪燕早回来了，她在盯着药童，怕他以次充好，拿了不好的药材替换。

两人坐在院中，头顶是明晃晃的大太阳，面前是个煎炉，两人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。

司瑶失笑。

这俩傻子，怎么不知道找一个阴凉的地方煎药呢？

不对。

司瑶脸色一变，大步走上前。

“早前，我不是已经喝了一碗药了吗？你们怎么又在煎？”

雪燕抬头，看着司瑶：“夫人，您回来啦。”

司瑶含糊地点点头，目光定在药童身上。

“回答我。”

药童不明所以。

“回夫人的话，您早些喝的那一碗，是早上的药，如今这一碗，是中午的。”

司瑶脸一黑：“你不要告诉我，晚上还有一碗。”

药童点头：“是的，这一碗喝了，还有两碗，一日四碗。”

司瑶往后退了一步，几乎站不稳，指着他面前的煎炉，声音都尖锐了。

“四碗？！”

她连夜宵都不吃，晚上还得喝药？？

司瑶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悲伤的事情。

原本，她也没有觉得，被罚禁足在府里，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。

现在，她意识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