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7章 111战前多方

【泰拉】

凝白如雪的大理石铺陈在地上，耀眼的白光从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中洒下，溅起一片晃目的光浪。

房间内唯一的书桌在地上投下一道昏暗而不详的阴影，金甲在阴影中暗淡了片刻。

帝皇沉默着，他盯着眼前桌上的地图。

……祂们……祂们不想玩了。

帝皇缓慢地用手敲击着桌面，发出清脆的声音，每一次的声浪都在白光下闪出晃目的波浪，帷幕波动着，他得以窥见那水流。

他先前的行为激怒了祂们，现在，混沌要向他展示祂们的怒火了。

……哈迪斯。

帝皇的嘴无声地念出这个单词。

不……帝皇想到，绝境。

当安格尔泰的思绪再次在现实中站稳时，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原体私人忏悔室的门口。

珞珈不对劲，安格尔泰痛苦地想到，即使他依旧辉煌地宛如半神，但事情从珞珈联合佩图拉博设计击杀禁军的时候就已经脱离正轨了，怀言者中总会有明智者看出了原体的异常，但他们不是被先一步流放，就是默不发声——现在可是军衔变动的大时期。

安格尔泰迈出了他的第三步，压力骤然袭来，他看见他的盔靴间溢出鲜血，喉头变得腥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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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这里的两支军团都是机械作战，哈迪斯至少可以保证短期作战不会崩盘。

精金相撞的声音响起，甲胄相碰，珞珈缓缓地举起了一只手，他指着那根黯淡金色的权杖。

原体喘息着，

哈迪斯尴尬地笑了笑，

“这或许是我的问——有情况。”

安格尔泰坚信这这一点，绝对发生了什么，他要再去确认原体的状况一次，现在为止，除了安格尔泰，其他怀疑原体的战士们都被珞珈派遣去了边缘星域搜寻信仰——他们被流放地更远。

炙热蒸汽自他身侧喷出，憎恶的蒸汽与炉火之主弯下它庞大而嶙峋的身躯，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丝胜利前夕的妩媚，

哈迪斯盯着鸟仆仪……怀言者的舰船并不多，但也不排除隐蔽的可能。

……第二种可能是帝皇那边出了问题。

这可不是他预料到的场面……按照正常的亚空间航行时间来算，怀言者不可能出现在这里。

费努斯正准备接受来自怀言者的通讯许可，在他身旁，哈迪斯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，

“最高级别警戒。”

他悲哀地问到，支离破碎，

他能感受到祂们的那高亢而虚弱的状态，混沌足够愤怒，祂们下了足够的本钱，这不是——这不是哈迪斯自己能解决的事情。

安格尔泰抿了抿嘴，他小心翼翼地朝房间内迈出一步——

缭乱的火光自门缝间舞动，火焰安静地噼啪燃烧着，伴随着沉重宛如溺水般的呼吸声。

别在这个时候搞他心态啊！

安格尔泰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都已经被原体扼住，但他选择坚定地迈出了他的第二步。

那不是他所认识的珞珈。

瓦什托尔沉默了，良久，噼啪的电弧自重重缠绕的电缆间亮起，

+不可掉以轻心，+

瓦什托尔嘶嘶地说道，

+除了反灵能外，他具有其他能力。+

【会是什么？】

这也意味着，哈迪斯自己是无法再进行亚空间跃迁了，同时，他也不能使用绝活【原体进化】了。

哈迪斯迅速在心中列出了可能存在的情况，第一种是他这边出了问题，四神借助恐惧之眼削弱了帝皇指骨，但哈迪斯并没有发现可能出现的亵渎痕迹，也并没有用黑域探到灵能。

帝皇毫无波澜地说，他身后的马卡多深深地皱起了眉，他还想要说什么，但帝皇抬手，制止了马卡多的下一句，

“做好疆域破碎的准备……马卡多。”

“具有【自主意识】，或者机魂的生物会抵挡我的电弧，它们的自主意识越强，我便越难以控制。”

安格尔泰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手中的惩戒之矛让自己逃过了一劫，还是原体仍觉得安格尔泰依旧有着他自己的用处。

哈迪斯希望不会是网道炸了，哪怕是帝皇给哈迪斯开了个小玩笑什么的呢？

但很可惜，这节指骨又确确实实地像是一节普通的人类指骨那般，不再有微微的金光笼罩。

安格尔泰沉默地握了握自己手中的黑矛，沉甸甸的质感给了他片刻的安心，至少原体并没有没收他在完美之城得来的惩戒武器。

“……父亲？”

珞珈发出了类似濒死般的喘息。

帝皇的，帝皇的神圣中指不亮了！！！

费努斯随意地说道，

但……不是这样的。

哈迪斯话音一转，他的声音还未结束，鸟仆仪上便亮起了数个代表着其他舰队的红点。

与此同时，原体在加紧编纂新的圣典，解散原牧师队，按照新的信仰培养牧师。

据昔兰尼说，原体会在每天的中午自行前去忏悔室，密不见人，先前去找原体的牧师都被严厉训斥了，他们中的有些甚至被不耐烦的基因之父甩在了墙上。

这种足够亵渎的念头令佩图拉博感到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，而微弱的恐惧感也蚀骨般攀上了他。

费努斯理智地说道，但哈迪斯笑了笑，

在恐惧之眼尚未打开之前，他们还有机会。

他所认识的那个珞珈不会对他的子嗣说“滚”的。

虽然在内心无声尖叫，但哈迪斯表面上什么反应都没有，他面无表情地继续盘着那根中指，跟面前的费努斯交谈着，舰队马上就要抵达恐惧之眼的疆域了。

哈迪斯缓慢地，但坚定地点了点头，

【那就让你的贤者副手多跟战士们交流吧。】

【卡迪亚】

安格尔泰咽了口唾沫，他将长矛背在背上，伸出手打算敲门。

在他身后，佝偻的老者微微动了动。

他敲击桌面的手微微停顿，帝皇平稳地呼吸着，一瞬金光亮起，再度湮灭。

安格尔泰感觉自己的肩上仿佛背负了一座山，但原体叫他走的声音越来越微弱，他快没时间了……

也是昔兰尼为安格尔泰带来的原体日程表，小姑娘从排风管道中钻出，为值班的安格尔泰带来原体最新的动向。

珞珈的呼吸变得更加紊乱，他短促地呼吸着，但依旧一动不动。

珞珈，珞珈就站在那里，他背对着安格尔泰，正面对着角落里那根陈列着的黑石权杖，火堆在原体的四周熊熊燃烧，安格尔泰看见书的尸体，原体点燃了他的书籍。

+好在我们不必面对他……等到颠倒现实的裂隙洞开，他自会湮灭。+

瓦什托尔嗤嗤地笑起来。

帝皇说，

“留在泰拉，马卡多，网道需要你。”

最大的黑石方尖碑侧下的地底战壕中，佩图拉博沉默地站在指挥板前，即使熟知一切的他并不是很需要指挥板。

“吾主，我仍不认为马格努斯可以被放出来。”

那是……

大门紧闭着。

安格尔泰张嘴，红色的线自嘴角滑落，

支离破碎的声音响起，

【看……】

那么……就只有一个可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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珞珈的声音响起，但原体依旧一动不动。

像是叹息般，帝皇轻轻地说出了那句话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