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秀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，气呼呼地背身坐下：“月绒，把地给我擦干！”

月绒低着头应下，脸上的泪痕和红肿都落在秋霜眼里，这让秋霜对张秀珍多了一丝鄙夷。

“珍姨娘，夫人向来对下人宽厚，老爷在外可是有爱民如子的好名声，老夫人更是礼佛仁慈，打骂小丫鬟也要有个限度。”秋霜话语中略带警示。

张秀珍不以为然，大丫鬟又怎么样，不还是伺候人的下人，要不是看在夫人面子，谁搭理她。

“知道了。”张秀珍不耐烦地应道。

张芊儿被送回屋里，月溪趁人不注意溜出去找月绒。

正在洗脸的月绒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红肿处，月溪掏出一颗热鸡蛋递给月绒：“再忍忍，你只要好好办事，等芊姨娘生了小少爷，就向夫人求一求，把你要过来。”

月绒剥开鸡蛋滚着脸颊，低头小声应道：“嗯。”

“月绒！死哪儿去了，进来给我捶腿！”屋里张秀珍的叫喊让月绒眼眶又红了红。

收拾好东西，就低着头进屋伺候。

月溪摇头感慨道：“做丫鬟也分三六九等，遇到个好主子，可比寻常主子还风光。”

目光落回张芊儿的屋子方向，只叹安生日子也没多久了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安安稳稳回夫人院子里伺候。

张芊儿慢悠悠地喝着野鸽汤，看到月溪回来，给她个眼神。

月溪了然地把门关上，凑到跟前道：“我安抚好月绒了，她会继续好好办事，就等姨娘肚子里的小少爷出来，她就能来姨娘屋里伺候了。”

“我这个小姑，本事没有脾气大得很，以前在家里有祖母护着她，欺负着其他几房，把自己当回事，现在没人搭理她，她再有脾气也只会害了自己。”

“她既然敢抢我的东西，那就得受着我给她的教训！”张芊儿得意洋洋地喝尽碗中的汤，让月溪搀扶她到梳妆台前坐着。

打开妆匣，反复欣赏着一件件精美的首饰，看着镜子貌美的自己，张芊儿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，这张脸就是她在叶家最大的本钱。

啊，不，现在是她肚子里的孩子，只盼一举得男，就能稳稳地过上更好的日子。

一旁伺候的月溪心中暗叹，芊姨娘现在有多得意，等孩子被送去夫人那，就该有多伤心了。

要是生出个小姐，那还能留在身边养着。

真要生出小少爷，按芊姨娘这不安分的性子，说不准会被去母留子。

现在芊姨娘还一心盼着生儿子，不知道这不一定是好事。

当妾室就是如此，就算生下心心念念的儿子，也留不住，还得挂累自己的性命。

商户之女怎么跟官家嫡女斗，唉。